在当今 AI 行业，巨头们对顶尖 AI 人才的渴望近乎疯狂，重金挖人的戏码频繁上演。就在今年 7 月，硅谷再次见证了 AI 人才价格的飙升，Meta 豪掷超过 2 亿美元，将 AI 奇才庞若鸣从苹果挖走，这一数字刷新了高管转会的纪录，远超足球巨星 C 罗巅峰时期 1.2 亿欧元的年薪，甚至近乎苹果 CEO 库克 2024 年年薪 7460 万美元的 3 倍。与此同时，科技巨头们掀起了收购 AI 初创公司创始人的热潮。2024 年，Inflection AI 创始团队加入微软，亚马逊挖走 Adept 核心人才、Covariant 三名联合创始人及约 25% 员工，谷歌更是以 27 亿美元（约 195.75 亿元）天价挖走 AI 聊天赛道明星企业 Character.ai 创始人及团队。今天，我们就来深入聊聊 Character.ai 在创始人被挖走后的跌宕历程。
2024 年 8 月，AI 聊天机器人领域遭遇了一场 “地震”。估值曾达 10 亿美元的独角兽企业 Character.AI，其两位创始人 Noam Shazeer 和 Daniel De Freitas，以及核心技术团队（约 20 – 30 人）被谷歌以 27 亿美元的收购协议收入囊中，一同被打包带走的，还有 Character.AI 模型的非独家许可。从战略角度看，这一举措让谷歌削弱了一个快速崛起且深受年轻用户喜爱的强大竞争对手。通过 “技术授权” 和 “人才引进” 的协议方式，而非直接收购，谷歌巧妙地规避了潜在的反垄断审查，可谓一举多得。
那么，谷歌为何愿意为这两位创始人及团队开出近 200 亿元的天价呢？这源于 Noam Shazeer 和 Daniel De Freitas 非凡的实力。二人都曾是谷歌 AI 领域的重要研究人员，Shazeer 作为 Transformer 架构的联合发明人之一，为当今大语言模型奠定了基石，他们还共同领导开发了谷歌的 LaMDA。然而，谷歌因安全和公平问题拒绝发布他们开发的聊天机器人 Meena，这成为二人自立门户的导火索。他们对谷歌在 AI 技术部署上的保守策略和官僚作风感到不满，渴望在更自由的环境中实现自己在 AI 对话模型上的理念。
凭借深厚的技术背景，Character.AI 自诞生起便备受关注。公司主打虚拟角色对话的 AI 聊天应用，用户能根据动漫角色、电视明星和历史人物原型定制聊天机器人，并进行文字或语音交互。不过，该应用因包含较为露骨的内容，在欧美年轻人中迅速风靡。加之创始团队的光环和产品创新性，Character.AI 迅速获得资本青睐，在 2023 年 3 月完成了由安德森・霍洛维茨基金领投的 1.5 亿美元 A 轮融资，估值达 10 亿美元，一时间风光无限。当时，其移动端用户达 400 万，网站月访客达 1480 万，查询量一度达到谷歌的 1/5。
然而，面对大好开局，二人却选择放弃公司控制权，重回谷歌怀抱。究其原因，主要是初创公司面临的竞争压力过于巨大。Character.AI 难以承受高昂的模型训练成本和运营压力，每月仅云服务成本就高达数千万美元，在资金和数据规模上，根本无法与谷歌、OpenAI 等巨头长期抗衡。从某种程度上说，被巨头收购似乎是许多 AI 初创公司的宿命。对他们而言，拥抱谷歌既能获得近乎无限的资金支持，实现更大的技术抱负，又能让自己和现有股东在财富上获益。据报道，Noam Shazeer 个人获利超 1 亿美元，且本次交易以高于上一轮估值回购股份，为股东提供了退出路径，也为公司留下了运营资金，股东们自然乐见其成。
在 AI 竞赛日益激烈的当下，谷歌的这种操作并非个例。微软与 Inflection AI、亚马逊与 Adept 都达成过类似协议，以 “技术授权费” 为名，行 “收购” 核心团队之实，同时规避反垄断审查。这种模式反映出 AI 行业的残酷现实：巨头凭借资金和资源优势，系统性地 “收编” 有价值或构成威胁的初创公司及顶尖人才。长此以往，未来独立的消费级 AI 巨头或将更难出现，创新也可能更多地被局限在科技巨头的生态体系内。当然，对于这一趋势，我们目前还难以改变。此外，也有业内人士猜测，这些 AI 创始人集体 “出走”，或许是预感到 LLM 已遇到瓶颈，认为 AI 泡沫即将破裂，不过真相究竟如何，我们也不得而知。
创始人 “离开” 后，Character.AI 并未如人们想象的那样走向衰败，反而上演了一幕励志故事。约 70 名员工勇敢地接管了公司，展现出了惊人的韧性和决心。他们委任公司总法律顾问 Dominic Perella 为临时 CEO，重新梳理公司战略。起初，公司内部出现了两种不同的声音，一种主张继续专注最前沿的模型训练，另一种则建议放弃自研模型，专注打磨具有增长潜力的消费端产品。最终，后者的建议被采纳。虽然依赖开源模型会在一定程度上削弱技术独特性，但却能显著降低开发和运营成本。Dominic Perella 在接受《金融时报》采访时曾充满信心地表示：“我们仍然拥有所有技术，几乎所有人员都在，并且还在持续增长。”
战略确定后，团队将重心放在了收入提升上。2025 年 7 月，Character.AI 推出社交信息流功能，允许用户分享 AI 生成视频并进行内容协作创作，同时开始承接 Yelp、Webtoon 等品牌的广告业务。目前，公司月活已超过 2000 万人。在商业化方面，公司主要通过向用户收取每月 9.99 美元的订阅费来实现盈利，订阅服务包含与聊天机器人进行语音通话等高级功能。据外媒报道，预计到 2025 年底，公司年化收入将达到 5000 万美元（约 3.6 亿元人民币），高于之前的约 3000 万美元，业绩创下新高。
这一良好局面的出现，离不开员工们对产品的深厚情感与坚定信念，但不可忽视的是，背后也有着巨大的利益驱动。一方面，谷歌为获得 Character.AI 模型的非独家许可支付的巨额资金，为公司后续运营提供了宝贵的资金缓冲，让员工们有资源去尝试扭转局面。另一方面，期权激励发挥了重要作用。谷歌的交易保障了员工未归属的股票期权将继续以每股 88 美元的价格归属，直到 2026 年 7 月底。这意味着员工们过去的努力依然能够得到回报，未来的努力也有明确的财务激励目标，极大地稳定了军心。
2025 年 6 月，公司聘请了新 CEO Karandeep Anand，以进一步稳定军心，并带领公司从 “AGI 梦想” 转向 “AI 娱乐”，专注于角色扮演和创意互动。Karandeep Anand 有着丰富的经验，曾任 Meta 的商务产品副总裁，领导过数十亿级用户的广告产品体系，还担任过微软 Azure 云平台的产品管理负责人，加入 Character.AI 之前是金融科技公司 Brex 的总裁。他在大规模用户产品管理、商业化运作以及企业整体经营方面的专长，正是 Character.AI 当时所急需的。
尽管团队的努力取得了一定进展，但 Character.AI 面临的核心挑战依然严峻。首先是高昂的运营成本，即便改用开源模型，每月运营成本仍高达数百万美元。其次，监管压力日益增大，公司目前面临两起诉讼，指控其平台向未成年人提供有害内容，得克萨斯州总检察长正在展开调查，加州也在推进规范 AI 伴侣聊天机器人的法案。这些监管风险不仅可能导致巨额罚款，还可能影响产品形态和用户增长。此外，赛道竞争依旧激烈，Meta 等科技巨头推出了类似服务，Chai、Janitor AI 和 Replika 等竞争对手，凭借更少的内容限制，吸引了部分用户。
面对这些挑战，摆在新 CEO 面前的选择并不多，要么出售公司，要么继续融资。如果选择出售，可能会吸引那些希望加强 AI 驱动娱乐业务的大型科技公司，买家将获得其应用程序和网站。如果选择融资，新注入的资金或许能让公司有时间改进产品、扩大规模并加强安全措施。据悉，公司高管已与投资者探讨过以超过 10 亿美元的估值筹集数亿美元资金的事宜。Character.AI 的未来充满不确定性，我们只能拭目以待，看这家在困境中顽强求生的公司，最终将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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